《紅VAN》陳果歸來:群戲熱鬧 感官衝突

熱點 2024-12-28 06:14:23 3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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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紅VAN”與“雪國列車”沒有可比性,陈果雖然從車廂望出去都是归群官冲那個熟悉的世界消失了,但實質一虛一實,戏热前者一開始就把矛盾推向車門以外的闹感無物之陣,更教人莫名恐慌又憤怒無從。陈果十年後陳果歸來,归群官冲他清楚自己在拍商業片,戏热但仍不想流於一般格局,闹感時間有限預算有限,陈果但勝在創意不限,归群官冲不需要打磨精致,戏热不介意粗糙一點甚至out一點,闹感事在人為打敗杞人憂天,陈果這是归群官冲港式製作從未消失的最好明證。陳果如紅VAN,戏热兜轉荒誕驚險卻又隨心從容,入大埔,出九龍,上大帽山,於不可理喻的無人之境走出一條路來。

  采寫_本刊記者 葉曉萍

  1·驚悚 恐怖片的格局問題

  作為一部懸疑+驚悚片,神奇的是它從開場到結尾都不間斷地分布著大量笑點,全場在疑懼叢生和高聲尖笑之間不停切換。作為恐怖之中的反高潮,節奏熟悉的港式冷幽默,與紅VAN過獅子山隧道後世界突然消失的人心惶惶,形成一種柔韌有力的拉鋸,這反而是全片最過癮之處,也不妨解讀為對抗戲裏戲外人心疑懼的香港精神。

  陳果:小說原著真是用驚嚇手法寫的,我們拍之前問過幾個死硬派高登仔,看這部小說最令人驚悚的地方在哪,他們舉了幾個例子,比如咿咿咿的聲音、任達華戴上麵具……但問題是,這兩段光天化日之下的情節拍成電影,從聲音到影像(的驚悚),最多隻是被嚇一嚇,其實(真正的恐怖)是很難的。所以我拍的時候,這種恐怖或驚悚會延續,但不是主宰、關鍵點,否則整部片就會流於類型、恐怖片格局,格局就不夠大了。

  2·強奸 戲劇衝突OR感官世界

  陳果稱他的電影一向照顧商業性, 《紅VAN》裏很多人關注的是一個15歲少年因為沒有女人了而去奸屍的場景,在這個處理上麵,向來敢作敢為的陳果讓它淡化了。

  陳果:故事是沒得改,原著就是這樣,過了獅子山隧道之後就變成了空城,一幫人想慢慢找出答案,究竟發生什麽事。這個大的方向沒什麽改變。隻有強奸犯(有改動),原著是兩個人都有犯,但我覺得這樣就沒戲做了,一個做一個不做,而且把他們的年紀寫大一點,不強調多少歲這麽煩,就把某種東西淡化了。開始有人還說,強奸戲就這麽拍嗎,這麽輕描淡寫啊?我說這已經是三級片了,我還得剪片呢,如果不是這樣拍,拍完剪輯還不是這樣!我找那個女演員,之前已經講明需要脫衣服的,但是先把話說在前頭,到了現場我決定不用這麽拍,那場戲已經很激了,我再拍這些有什麽意義呢?這是戲劇,而不是官能刺激。

  3·空城 陳果的功力所在

  全片主要場景除了幾乎空無一人的街道,幾乎都在小巴、茶餐廳裏,在少而小的場景裏完成一部124分鍾的電影,並且讓觀眾一點不覺得悶,不但花心思,還見功力。

  陳果:原本在小巴和茶餐廳裏的戲都拍得更長的,茶餐廳每次都用三到四部機拍,這是因為我要拍得快,鏡頭不能少。拍外景時,我要做到什麽人什麽車都沒有的話,實質上很難。香港地少人多車多,晚上不知道為什麽很多人不回家,街上又有很多車礙著,每次拍都是很大的問題。雖然我們有特技幫忙,但特技人員會說,街上原來有100人的,但最好你讓99人都走掉,剩下一個人要抹去是不是容易很多?但這是沒可能的,我也封不了那麽長一條路,有的時候為了封路、攔人,要吵架,的士又多,是很大的問題,很困難。拍李璨琛走在吐露港公路上,當時夏天五點半天亮,我們六點鍾就拍,拍了一陣,車就不斷地出現。我們也沒申請封路,在香港隻有外國人來拍大製作,或者爆炸場麵,才會封路。

  4.民意 這個世界真的變了

  比照戲外的香港社會話題不斷,戲裏關於“香港消失”或者“the city is dying”的現象也無可避免成了隱喻,但陳果處理得並沒有如很多人期待的重,也沒有落入近年某些以“純港片”綁架民意的廉價窠臼。

  陳果:這個隱喻(在片中)也算提供了。正巧碰上香港現在的矛盾,人們是很“躁”的,小說也提供了這些層麵,當然,電影裏出現了這些現象之後,別人就會標簽你是“社會性”,我對此也沒什麽意見。但這次跟社會結合也很好笑,你看到現在很多年輕人加入一些社會活動,這些以前是沒有的,香港人是社會冷感的。你知道香港的社會結構,以前是很多人逃離政治來到這裏,香港人看過那麽多,更加不講政治了。但是97回歸的時候,我拍《香港製造》,涉及一點政治意識的時候,普通觀眾是不在意的。今時今日,這部戲還沒上映就有很多人想看,又講政治,又上綱上線,我說,你們看了再說有沒有吧。當然,社會性一定有,但我不會去到那麽激。解讀,我也不怕,但問題是觀眾不抗拒(政治性),這才好笑。我覺得這個世界變了,這十幾年過去,這幫人成長了,香港回頭了,這是我這次最大的得益。但也一定有人認為不夠,我隻是表達一種社會現象,沒打算把它變成攻擊對象。

  5.群戲 老戲骨的湊熱鬧

  盡管是群戲,但主要人物依然顯得有立體個性,而非流於功能意義,尤其林雪演的小巴司機十分出彩,大多數由恐怖轉為喪笑的轉折點更由他完成,有種四兩撥千斤(從體重上來講剛好相反)的效果。

  陳果:基本上一說演司機,全世界都會舉腳讚成他來演,沒有人反對的。我們這次選角都很順利,比如吸毒仔由Sam(李璨琛)做就對了,原著作者喜歡Shine組合的,就找(黃)又南做阿池塘,(徐)天佑做阿信。至於老戲骨,因為有那麽多年輕演員,把他們放在那裏傍著比較好,你看這次華哥(任達華)、紅姐(惠英紅)、林雪,這麽多演員起碼熱熱鬧鬧,你看完之後會覺得這是一部蠻有趣的戲,會記得每個人的角色。

  6.場麵 到底怎樣才“像”結尾

  片子前半段情節和氣氛鋪陳得很緊湊,但到了最後20分鍾左右,眾人決定開紅VAN出九龍的時候,節奏忽然慢下來,甚至有些拖遝的嫌疑。

  陳果:不是慢,其實長了一點。因為這是商業片的結尾,有那麽多人物,你壓在結尾需要一個大場麵,如果沒有這些,就不像結尾了。開車走就算了?當然不行,要追追逐逐,拍商業必須要這些東西,你一定逃不掉這一場熱熱鬧鬧鬧的戲,但其實我已經剪了很多,拍了很多都沒有放進去。如果不夠錢拍,你追車能追成什麽樣子?弄幾台車,追幾回就算了,你始終都要快快把那幾個人物弄上車,這就好看了。

  7.邪典 隻是一部怪怪的戲

  有人說,如果不是有那幾個老戲骨,很容易就變成一部cult片,驚悚、懸疑、科幻各種元素撲麵而來,完全是年輕人的娛樂。

  陳果:cult片也不是貶義的。如果是cult,拍法上就有一些不同處理方式,還可以更怪一些。但現在我拍法上不算很怪,還算比較平實,這部戲是不需要玩花樣的,它不屬於cult片,它屬於一個怪怪的戲,不需要用鏡頭拍得很怪,比如用魚眼睛拍到人都變形了。沒有風格的人,才會強求風格,所以我不玩這些。這部片沒有去到cult片的層次,cult片在拍攝上、導演上、演出上、美學上,是需要很多條件協助的。有些人的話你千萬別相信,你要是太過荒誕,他們又說用不用這樣啊?我們跟著原著走,不要太過火,自己加一點東西,你取悅不了全世界的,不如取悅自己先吧。

  8·挖坑 一個恐怕再也填不上的坑

  到片子結尾的時候,很多懸念是仍然沒有回答的,比如過了獅子山隧道之後為什麽外界一切會消失,接二連三的怪事為什麽會發生,戴著頭套的那些又是何方神聖……作為一部作品,挖坑不填真的好嗎?

  陳果:因為片長也挺長了,如果再回答就還要弄更長,所以我們就決定,不要回答。如果片子成功我們就有機會拍第二部。在柏林,很多鬼佬看完的感受都是,很多東西還沒解釋哦,我在大會問答環節上說當然啦,明年這個時候第二部會來,他們聽了全都在鼓掌。其實我們籌備第一部的時候,也想過兩部一起拍,但政府的基金(電影發展基金)規定一個導演不能一年拍兩部,要給其他導演機會。當然兩部一起拍能省錢,可以共用一部小巴,如果重新拍,又要找來一部做成現在結尾這種樣子來連戲。

  9.舊識 刻意為之大團圓

  在《紅VAN》裏看到了熟悉的陳果班底,像《香港製造》的李璨琛、《香港有個好萊塢》的黃又南,讓人想起多年前的香港電影。

  陳果:很多演員很久沒見了,這次也是一次大團圓。連“細路祥”(姚明月)也出現了,片子結尾送東西給Yuki的那個就是他。(刻意大團圓會不會不吉利?)我們沒所謂的,你始終要找人演,為什麽不找自己人演?

  10.主演 節奏協調是個問題

  這是一部群戲的電影,也就是沒有主角,年輕演員和老戲骨放在一起演戲,協調節奏方麵恐怕就成了很大的問題。

  陳果:挺難的,你知道華哥和紅姐做主角做慣了,群戲最難的在於,你有話講就有戲做啦,沒話講的時候你的反應應該是什麽呢?我覺得他們最初都有點不習慣,當然大家要溝通。拍電視可能有這種做法,兩三部機一下就拍完了,除了華哥、紅姐、Sam,其他人沒拍過電視的,所以一個鏡頭下來,他們發現真的不能掉以輕心,站著沒事也要給反應。當然,調整得比較多是年輕人,他們沒拍過這種場麵,這次每個人的角色又是他們以前很少做的。李燦森就經驗豐富一點,又南和天佑也要調整一下。反而文詠珊演著演著跟以前有點不同了,我讓她有機會做出有點喜感的東西,不用那麽單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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